把布莱德彼特(Brad Pitt) 放到外太空去,彼特仍然很帅,把他放进一部地球太空人拯救身处星际边疆生父的冒险电影里,真是再适合不过,因为我们已经很久没看到彼特冲锋陷阵的刺激电影了。如今主演工作自愿减少的彼特,为什么会演出《星际救援》(Ad Astra)?这部其实2017 年就已经拍摄完成的电影,拖延了许久才上映,这似乎都在暗喻着,《星际救援》不是一部普通的太空冒险电影──身兼主演与监制的彼特,不会为了一部打太空异形的电影而投资这么大。
《星际救援》为坎城名导詹姆士葛雷(James Gray) 的作品。
《星际救援》有个意味不明的原片名「Ad Astra」,事实上这是一句拉丁谚语的后半段:「Per aspera ad astra」,意思是「艰辛努力、登峰造极」(Through hardships to the stars) 。片名在此玩了一个「登峰造极」与「远征星辰」(to the stars) 的双关趣味。登峰造极事实上也许是《星际救援》给人的第一印象:电影背景是一个确切年代不明的近未来时代,人类已经远至火星建立了殖民地,穿越星际的太空梭,成为人们通勤的习以为常载具。
《星际救援》。
电影尽力在镜头的每个角落呈现超越当代科技水准的未来,像是透明萤幕、非侵入式生理量测、可重复使用的太空梭(非常有马斯克的风格)、远端量测心理状态、直通大气层外的观测天梯等等。这不是一部科技奇观电影,但《星际救援》呈现的未来景况,确实是一个令人向往的美丽新世界,它超越了我们的想像,满足了科幻小说迷的幻想。
《星际救援》。
飞往个人内心的内在之旅
这些登峰造极的科幻未来铺陈,包括了宛如搭飞机一般的地球月亮通勤过程,这方面的确会令人联想到《2001:太空漫游》(2001: A Space Odyssey) 。但是正如上述提到的,《星际救援》不是史匹柏充满欢乐光明未来想像的科幻电影,它也并非要告诉我们这么光明的未来,背后藏着什么把人类拿去做肥料的残酷黑暗……
并没有。《星际救援》告诉我们,科技终究会进步。我们有天会到月球上班,晚上回台北家吃饭。但是除了技术越来越进步之外,其他的一切不会有任何变化:太空机场充斥着无趣的小卖店、在星球间飞行的劳工得忍受漫长的工时与枯燥又危险的环境、人们仍然在听不到哀号声的月球表面互相残杀……手握尖端科技的未来人,依旧与我们拥有相同的疏离感。iPhone也许会进步成看起来就像一片玻璃,但那片玻璃上不会告诉我们任何岁月静好的安慰。
《星际救援》:第100 代iPhone。
这让《星际救援》已经挤身当今最好的科幻电影之列,克里斯多福诺兰(Christopher Nolan) 的《星际效应》(Interstellar),用一个缓步逼近的地球灭亡危机来推动剧情;布莱德博德(Brad Bird) 在《明日世界》(Tomorrowland) 里近乎说教地告诉我们,只要意念向善,未来就会美丽。《星际救援》站在《星际效应》与《明日世界》的天秤正中间,那些近未来的美好想像都只是糖衣,它描述一个无比真实的现在,我们的七情六欲没有随着星球间远端通讯技术而升华,征服太阳系并无法让我们更心满意足,内在的空洞在这个完美世界只能越来越扩大,最终我们只能「远征星辰」──星际远征只不过是「逃离地球与自我」的好听说法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