首位获得女单世界第一的黑人网球选手、一位获得23 次大满贯女单冠军的选手，而且她们还是姊妹，这个传奇网球冠军家庭，早就该被拍成各式各样的好莱坞传记电影。如今，《王者理查》诞生了，这部描述维纳斯(Venus Williams) 与瑟琳娜威廉斯(Serena Williams) 如何进入职业网坛的电影，却是由她们的父亲理查威廉斯(Richard Williams) 角度讲述故事，这种特殊的叙事角度，能让我们更了解两位天后的成功秘辛吗？
虎父理查
维纳斯与瑟琳娜已至四旬，而两位尚未退休的天后，已成毋庸置疑的现世传奇，相反地，她们的父亲理查似乎争议多了不少，外界多年来批判他给女儿几近无情的训练计画，严格管控她们的言行，同时对外发表跋扈自傲的言论。这样说来，《王者理查》从霸气的片名开始，似乎就严正宣告观众，这是一部以理查至上的电影。这难免令多年来看惯老理查「疯言疯语」的网球迷，可能有点介意：这是一部为理查擦脂抹粉的电影吗？
真实的理查威廉斯与威尔史密斯。
在那个连「虎妈」这个单字都还没诞生的90 年代，虎父理查就已经彻底实践东方民族父母的严厉管教理念。据称跟一位名叫「老威士忌」的男子学习网球的理查，就为两位女儿订定了高达85 页的人生计画，订定维纳斯与瑟琳娜未来要成为网球天后的远大目标。而她们还不到5 岁，就已经在网球场开始训练。来自贫民区康普顿的理查，永远开着面包车，不畏风雨地每天带她们到帮派出没的公共网球场进行训练，由他自己从老威士忌学来的网球技术，进行土法炼钢的训练。
当年在网球场的理查与两个女儿。
这是一个太过东方武林风味的故事：穷父亲自认获得了武功秘笈，一心培育两个女儿成为武林高手。这可能让观众露出WTF 的表情走进电影院，但是不要忘了，看看《王者理查》的监制名单，维纳斯与瑟琳娜高高在上，这意味着，《王者理查》是威廉斯姊妹公认的自传故事，这代表《王者理查》不是歌功颂德的作品……至少不是主导创作并主演的威尔史密斯刻意献媚的作品，而是拥有十足的真实度……至少是两姊妹眼里的真实。
瑟琳娜（左）与维纳斯。
事实上，绝大多数土法炼钢的练球片段，都充满着某种家族内的亲密感，而不是你想像的「严父挥鞭虐女图」。威尔史密斯饰演的理查开着车载小孩去球场，一路上他会进行各式各样的机会教育，灌输女儿们纯度120% 的正面价值观，要她们全然地相信爸爸与自己，有一天她们能收到一百万美金的支票、能住进有网球场的豪宅、能打破温布顿纪录、能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网球员。当然，在破球场练球绝对不轻松、从早练到晚的训练绝对笑不出来，但是在《王者理查》的描述里，这每天的苦练，都是通往成功更进一步的必经过程──同时充满希望与喜乐。
《王者理查》。
「我都是为妳好」
这是姊妹眼中的父亲故事，所以理查竟然敢批评训练暴怒球王马克安诺(John McEnroe) 与90 年代网坛霸主山普拉斯(Pete Sampras) 教练的片段，我们看不到一个门外汉装逼的狂妄，相反地，我们在《王者理查》里，看到的是父亲处处为女儿着想的求好心切。可以说，《王者理查》绝对不是站在最公正的角度上评断理查的独裁专制，我们甚至在这部超过两小时的电影里，看不到他每几分钟就要搬出来说嘴的「85 页人生计画」，我们只知道理查可以为了女儿牺牲一切、甚至与全世界为敌，而那对身为女儿的维纳斯与瑟琳娜来说，是多么地重要──甚至比开放式或是封闭式站位哪个才是对的更重要。
《王者理查》。
某种程度上，这种方式反而模糊了理查的面目，这部电影悄悄地隐藏了理查的内心、以及他那些有议的私德问题。唯一一个暴露理查内心世界的片段里，他满怀怒火、拿着手枪想向欺负他的混蛋报复，但现场情况却朝着意外的方向发展，他草草地逃跑了。夜色里我们看不见史密斯的表情，他回家后妻子也默默地为他疗伤──这留下了一个疑问，理查真的会为了他的女儿们杀人吗？这个片段给了我们一个模拟两可的答案，好像告诉观众，他有可能这样做，但老天疼惜不让他这样做。
《王者理查》。
这也许是姊妹们对父亲能表达的最大疑问。相同的，观众在观赏《王者理查》的过程中，会有一个关键问题不断浮现：理查这种斯巴达教育的目的，是真为了让女儿出头天？或其实是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人生的失败者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