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影评】《天能》: 间谍教条全面革新,物理学分一片茫然

影视影院影评人气:7634时间:2023-03-24 23:17:32

如同《全面启动》,这次诺兰应该会像那时一般,透过台词与剧情解释什么是清醒梦(Lucid dream)、梦的暧昧性、什么是梦中梦、什么是集体浅意识……然后藉由这些随着电影进行而堆叠起来的知识,在观众心中衍生出一套多层梦境的架构,而在其上搬演一套劫盗戏码。

《天能》应该教导我们为什么时间会逆转?是如何逆转?这是超能力吗?什么是「你不是发射子弹而是接住子弹」……最后告诉我们什么是「天能」……什么是「可以开启正确/错误的门」……让我们变成热力学家、物理学家与时间专家:如同《全面启动》上映后,许多田野天文学家纷纷现身。

诺兰导演电影《全面启动》。

《全面启动》的电梯。

问题来了,没有。更精确地说,诺兰教授这次真像个教授,他说了些专有名词,然后不加解释,就像教授上课微言大义,学习留给你回家努力看书自己找答案。以上那些我们在上映前希望诺兰给我们好好上课的疑问,在《天能》里没有真正满意、易懂、感觉出戏院后俺也是个物理学家的懒人包答案。

诺兰导演电影《天能》。

《天能》。

真正交待逆转原理的段落,几乎不到十分钟,而电影能给出最精简的答案,不是一个令人信服的懒人包(至少不像用电梯来类比梦境层次那么懒人包),而甚至仅仅是一个词:直觉。也就是说,与其搞懂时间逆转的概念,不如相信你的直觉,直觉到了,你就懂了,就能在时间逆行、正行、甚至正逆行在同一处并行的超级诡异状况下,当好你的无敌间谍,完成你的任务。

诺兰导演电影《天能》。

《天能》。

《天能》一方面在每个小环节颠覆我们熟悉的谍报电影,但就理论上却毫无停下来细心解释的耐性,这绝对会让想进戏院得到解谜快感的观众震惊惊吓──真的很惊吓。电影前3/5 的片段里,我们跟着约翰大卫华盛顿,懵懵懂懂地进入这个奇异的谍报世界,而在电影里没有太多人向他解释这些宛如幻术的逆转原理之下,剧情在进入3/5 的段落时进入高潮,而诺兰竟然更加入了更大规模的专业术语与道具,而随着主角正在分秒必争的求生之余──可以类比《全面启动》里〈玫瑰人生〉已经开始唱的时候──《天能》更无空闲补充这些原理的逻辑。

诺兰导演电影《全面启动》。

《全面启动》:该起床啦!

可以说,如果你能自豪,完全能在电影院里第一次观赏每一部诺兰电影时都不会被搞昏,那么,你绝对要挑战《天能》。因为在剧情无意补习相关知识的情况下,大多数观众都会迷惑于那些时间正行逆行的效果之中,不知道现在主角的这个动作会产生什么效果、无法预期这些打斗会发生什么后续,如坠五里雾中,而电影告诉你,直觉是逃出迷宫的唯一方法,而坐在电影院、逻辑未必超级棒的你,直觉只想逃出戏院。

诺兰导演电影《天能》。

《天能》。

 

逆转时空,逆转你对谍报类型电影认知的一切

谍报电影里通常有个称为「麦高芬」(MacGuffin) 的万用装置,《不可能的任务3》当中的「兔脚」就是麦高芬,电影未必需要交待什么是麦高芬,只须承认它的重要性非比寻常,人人都要抢,而剧情发生在抢夺之中,而非探究麦高芬的潘朵拉盒子里装了什么。

时间逆转aka 天能,似乎是这部纯种谍报电影的麦高芬。但是,逆时钟跟兔脚这两个麦高芬的差异有云泥之差:我们知道兔脚是根管子,里头的东西会让生灵涂炭,兔脚的神奇仅限于这根管子之中,老汤姆天南地北追寻它,只要不打破兔脚,一切都好谈。

谍报电影里的「麦高芬」:《不可能的任务3》的兔脚。

《不可能的任务3》的兔脚。

问题是,时间逆转这个麦高芬复杂的多,到处都在时间逆转、随时都可能时间逆转。这个超大型麦高芬随时随地都可以影响电影里的整个世界。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个密闭的手提箱或是一根试管,而是一个随时可能引发怪奇现象的奇幻世界。我们当然可以说,诺兰想要颠覆被希区考克发扬光大、至今数十年的麦高芬概念,但这次他颠覆得太过激烈、太过广泛。

诺兰导演电影《天能》。

《天能》。

让麦高芬不只仅仅是正邪双方抢夺的目标,它甚至还是正邪双方抢夺的武器与环境,而观众被迫理解原本不须被理解的麦高芬,在电影无心解释的状况下,时间逆行变成一种看起来很酷、理解起来很痛苦、最终甚至有点无感、最好你快告诉我逆转结果就好的诡异设计。

诺兰导演电影《天能》。

《天能》。

007 与物理学,这两个《天能》的重大元素,没有发挥相辅相成的结果,没能拍出一部成功的科幻谍报杰作。《天能》仍然在画面、音效、构图与演员表演上不得不看的佳作,它对谍报电影迷与007 迷来说更不能错过,但是,这次引入过于复杂物理理论的《天能》──观众最终甚至无法确定,这些逆行理论是真实的还是伪科学。很有可能,带来一次前所未有的挫败观影经验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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