描述分身的电影多半着重「以假乱真」的气氛,本尊与分身越相似,敌我难辨的恐怖感就越强。然而《我们》呈现的却是「劣化的自己」。这些分身的表现,宛如人类的雏形或原始型态,无论是语言或行为,都停留在极为粗糙的等级,到了一眼就能分辨的程度。但也因为如此,分身似人非人的形象,反而唤起观众最本能的恐惧。举凡是怪物化的人类、附魔的人类,或是失去自我的活尸,在本质上都与这些分身如出一辙。他们或许像人,行为却不一定符合人情事理,这种难以预测的不确定性,也成了《我们》的魅力来源之一。
由于分身与本尊的差异无关善恶,而是灵性的有无,乔登让这场分身对本尊的战争,更像两个物种的冲突,而非人类内心的天人交战。这也让片中对美丑善恶的探讨,保留更大的弹性空间。事实上,当电影后半部揭露分身的诞生背景后,观众反而会对他们涌起强烈的同情。而我们对前半部剧情的固有认知,更会在一连串的惊人转折后土崩瓦解。本尊与分身的纠葛,宛如海报上的大剪刀,两端的圆弧握把,其实看起来就像背对背的双胞胎。到了尾声,我们甚至忍不住怀疑,自己是否还能区分片中「人」与「似人非人」的界线。
绝不会错过露琵塔尼咏欧的亮眼表现
不过乔登精巧的剧情设计,多少也做出了牺牲。举例来说,假如电影能描述分身人生活的细节,不但会让他们的愤怒及暴行更具说服力,也能让雅德蕾的角色更为立体,但为了保留惊喜,剧本不得不割爱。此外,由于片中的分身人缺乏感情及语言能力,当演员饰演自己的分身时,表演的幅度自然有限,这也让本尊与分身的互动少了许多互飙演技的机会。
幸好露琵塔尼咏欧一正一反的惊人演出,还是令人大呼过瘾。露琵塔无论是诠释身为人母的坚毅,或企图夺回人生的悲哀,皆展现惊人的魄力。两个雅德蕾的最后对决,虽然将肢体暴力与音乐舞蹈作了完美的结合,但如果少了露琵塔饱满的情绪演出,或许也无法成就如此令人震撼又悲伤的一幕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