历时七年拍摄、由印尼导演陈文良执导的首部职业综合格斗纪录长片《逆者》,纪录曾打败印度7 届泰拳冠军的黄育仁,放下原本在金融界的千万年薪、追逐格斗梦想的故事。
透过导演长期近身跟拍,我们一步步窥见黄育仁如何形塑他的格斗人生,在别人眼中看来他放弃了优渥的薪水,牺牲了婚姻,但透过一次次的访谈,我们看到的是他选择了他想要的生活,他厌倦了一成不变的人生,他成为了他想要成为的。
以格斗为题材的剧情片我们常常看到,但以此为题的纪录片却不多见,《逆者》更是台湾首部格斗纪录片,导演着实透过摄影机呈现出格斗选手们近身肉搏的紧张刺激感,更令人感到真实和不敢直视的是,我们固然看到黄育仁击倒对手的意气风发,也看到他被打到眼角破裂、头被锁在地上猛然挥拳的狼狈不堪,导演不避讳呈现这些失败,不同于剧情片可以设定情节,让主角逆转胜,《逆者》让你屡屡窥看这些失败,甚至会想问黄育仁说,你的年纪在格斗选手算年长了,体力速度也不若以往,是什么让你一再执着地,往格斗路上奔去?
我想在我们眼中看到的失败,在黄育仁眼中,只是一次跌倒,一个数据,那并不能拦阻他。对他而言,价值观有两种,一种是外界看待自己的方式,另一种则是自己怎么看待自己的人生,很明显他选择了后者。身上的七处刺青是对自己的惕励,他把格斗当作修行;母亲从不怎么赞成到亲自来看他比赛,纵然该场比赛儿子落败,却让我们见证到比剧情片更感人的一幕,他非出自于操弄设计,而是真实记录下来,母子两人宛若朋友般的亲密自然互动。两人之间的理解是渐进的,却又入情入理,让观者产生共鸣。
影片也侧录了黄育仁和来自各国的教练、队友们练习和聊天的片段,舞台上他像匹狼,舞台下他是个开朗的大男孩,到影片后段,当他的真命天女出现时,更柔和了整部片稍嫌刚猛的调性。犹记影片前段黄谈起前妻时,神色间流露出些许的落寞,他知道自己的坚持某种程度是不适合婚姻的,纵然事后前妻询问他是否有公关票,但离婚仍是他人生的遗憾,影片中也出现了一名女子身穿婚纱的背影,当我们都以为那是一个此情不再的象征时,他现在老婆-刘雨柔的出现,从他们两人练拳、开玩笑、刘帮黄剪头发、和在机场不舍告别的诸多镜头,在最后两人在泰国完成终身大事,我们才看到了影片前段出现的婚纱,原来是个幸福的伏笔。
我认为这是《逆者》最难能可贵的地方,他没有浪费镜头,即便拍摄时间长达七年,陈文良导演撷取了最珍贵的片段,完整地呈现了一个人的多重面向,刚强的,软弱的,阳光的,黯淡的,也呈现了黄育仁生活的各个切面,关于格斗,关于选择,关于亲情、友情和爱情,他不洒狗血,不励志说教,却让你看到不亚于剧情片的张力,和内蕴的澎湃情感,《逆者》是今年必须看的纪录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