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蚵丰村》就像是偏乡部落的男性群像,女性角色虽然存在,而有的著墨并不多,林龙吟导演也表示,为了强调重男轻女这样的父权观念,刻意地只赋予男性名字。而盛吉的父亲,顺明,在片中大部分的称呼却是「庆祥的儿子」,他日渐的老化与失能,以及过去未能救回自己的父亲,这故事后段才揭露他的名字,也或许是导演特意塑造他为活在父权阴影下的典型男性吧。
层次堆叠出《蚵丰村》,也是生活的故事
喜欢俄国导演塔可夫斯基的林龙吟也在片中安排了一棵树,如果说盛吉有昆男可以交心,而他的父亲顺明在片中能诉说的对象只有这棵树。我很喜欢这棵树在这部片的形象,它孤独地矗立在路边一隅,到路两旁充满着水,有点非现实,又不过分造作,十分引人遐思。它就宛如塔可夫斯基《牺牲》片中那棵枯树,带有浓厚的信念与传承情怀。
而片头的胶筏、海水的声音、归乡的「异乡人」,还有整体的电影色调,也带有一点希腊导演安哲罗普洛斯《塞瑟岛之旅》的味道,《塞瑟岛之旅》处理的是多年消失的父亲回到家乡的故事,讲述的也是父子之情,该村落也面对着是否现代化的议题。
至于盛吉与昆男看到的巨大神像,其实也十分安哲罗普洛斯,济公眉宇间的裂缝,就像《雾中风景》从海里捞出那支巨大但没有食指的手掌雕像,带给我们一种对信仰、对未来的质疑。
也许是我一厢情愿的想像或是投射,但如此难得在台湾电影上看到我深爱的导演影子,且在一个稀松常见的题材中,揉合着世代间、友谊间、城市与乡村之间、传统与现代之间这么多的层次,却没让故事流于什么都掺一点的四不像,绝对是今年非常值得一看的台湾电影。